抹香鲸之谜全部揭开了吗？

世界上体型较小的鲸，均为齿鲸类，比较凶猛，撕食为生；体型较大的鲸，则几乎全为须鲸类，在海水中依靠鲸须过滤捕食，性情反而温顺。

但是，抹香鲸是较大鲸类中唯一的齿鲸，在其下颌有20～25对牙齿，正如美国鲸学家H.梅尔维尔在其《巨大的家伙》著作中描述的那样，抹香鲸是齿鲸中“最庞大、最凶猛的一种鲸。”

抹香鲸的体型有一个奇异的特征：它的额部竟占体长的1/4，形如箱子，里面储存的全是鲸油，早期的捕鲸者可从中提取丰富的鲸油，一般为10～15桶（每桶为36加仑），因而他们曾称抹香鲸为油鲸。以后发现抹香鲸的鲸油是所有鲸类中的最净者，于是人们大肆捕杀抹香鲸，使其从总存量的100多万条锐减至几万条，正在濒临灭绝。

1979年，在斯里兰卡政府的倡议下，整个印度洋地区被划为鲸类禁猎区，在国际野生动物组织的资助下，加拿大纽芬兰海洋科学研究学会的H.瓦德汉等五位学者，在1981～1984的3年时间里，完成了人类对抹香鲸生态习性的第一次全面考察，掌握了大量第一手资料，初步揭开了神秘的抹香鲸之谜，但是还有许多谜团尚未揭开。

其一，抹香鲸额部如此之多的油脂究竟起什么作用？法国学者R.布斯涅尔，曾依据海豚听觉的机制推测，抹香鲸巨大的额部脂肪体是极佳的回声探测器。因为它的庞大体型需要大量捕食，仅以一条12吨重的普通抹香鲸为例，每天平均要捕食800公斤左右，因此它不但白天要捕食，在漆黑的夜间也必须忙于捕食，抹香鲸虽然有一对明亮的眼睛，但它正如海豚一样，以回声定位法来发现猎物，探测游动方向，对抹香鲸而言，听觉比视觉更重要。另一方面，抹香鲸的猎物大多是深海区的章鱼、乌贼，这里有海流等因素的存在，并不是一个寂静的世界，抹香鲸的声纳系统中的接收功能必须优于其他鲸类，而额部的脂肪体犹如声学中的透镜体，将复杂的回声折射成灵敏的探测声束，以便正确地分析、探测猎物的方向及其数量，最后传至内耳，大脑神经指令追捕。随着生物的进化，具有优良折射声束作用的脂肪体越变越多，就不足为奇了。

美国麻省伍德霍尔海洋地理学会的W.瓦德基斯，却提出了不同的观点，他认为抹香鲸以捕食深海区的章鱼、乌贼为生，是包括其他鲸类在内的一切海栖哺乳动物的“潜水冠军”，因此对于抹香鲸来讲，延长潜水时间是必不可少的。虽然抹香鲸有一个容量巨大的肺部，以及容量与肺容量相仿的，由鼻孔演变的一个贮藏空气的巨大腔膛，但随着生物的进化，这又显得不足，因为它从深海区升浮至海面，调换新鲜空气，会消耗大量时间。所以，额部似乎多余的巨大脂肪体，实际上起了一个浮力调节器的作用，使抹香鲸可以从深海区迅速升浮，减少了升浮时间，实际上可以赢得更多的深海潜捕时间。

其二，几年之前就有一位学者描述了抹香鲸与大王乌贼搏斗的惊人场面，为什么抹香鲸如此凶猛呢？有人把原因归咎于它的体型大，但体型比它大得多的蓝鲸为什么不那么凶猛呢？目前为一般人接受的观点是，它是较大鲸类中唯一长有牙齿的鲸，但是，H.瓦德汉等学者在3年的考察中，多次观察到牙齿严重磨损，甚至全部脱落的抹香鲸，依然捕获、吞食大王乌贼，这似乎就不可思议了。

美国加州大学鲸类学家K.诺雷斯，对此提出了独特见解，他认为抹香鲸能捕食大王乌贼的凶猛性，并不是因为它有锐利的牙齿，更不是它的巨大体型，而是在捕食之前大吼一声，把猎物吓昏，然后捕食之。

其三，我们常把鲸的回声定位法，作为它们信息交流的一种方式，这也许是无可非议的。但在3年的考察中，瓦德汉等学者多次发现雌、雄抹香鲸的嘴部相互接吻，成年抹香鲸的嘴部也经常接触幼鲸，似乎在讲话。成年抹香鲸在海面上相互振动嘴部，往往就意味着要争斗了，其后往往在双方的下腭部留下了牙齿咬的平行伤痕……抹香鲸的信息交流究竟还有什么其他方式，现在谁也讲不清楚。

凡此种种，抹香鲸之谜尚未全部揭开，我们翘首以待新的考察、探索成果。

（张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