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也有“方言”吗？

人类由于居住地区的不同，产生各种各样的方言。就拿江浙一带来说，就有苏北话、宁波话、苏州话、无锡话、绍兴话等等。那么，动物有没有方言呢？这一饶有风趣的问题，过去一直被人们认为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可是近二十年来，世界上不少科学家在探索动物的语言和方言，希望人类与动物能够通话。

早在70年代，美国著名鲸类学家罗杰斯·佩思夫妇在考察座头鲸时，发现这种鲸不仅能够唱优美动听的歌，而且生活在不同海区的座头鲸唱的歌是不同的。他们把太平洋夏威夷海域座头鲸歌唱的录音，通过电脑，与大西洋百慕大海域座头鲸歌唱的录音加以比较，发现它们虽属同一种鲸，但是由于生活地区的不同，发出的声音是有明显差异的，这与人类的不同地区方言何等相似！

海豚具有发达的脑子，智能高得与黑猩猩可以媲美，会发出各种声音，使用自己语言在同类中进行会话，因而引起世界各国科学家们的极大兴趣和关注。美国学者J.德莱斯和W.埃帕斯首先将海豚的语言归纳为32种类型，研究了哪种海豚会讲哪种语言。日本大学黑木敏郎教授对海豚语言的研究更有成效，他认为海豚的语言同人类的语言十分相似，不仅有通用的“普通话”，而且还有各自特有的“方言”。他列举出这样一个例证：生活在大西洋的关东海豚有17种语言类型，而生活在太平洋的关东海豚有16种语言类型，它们之间有9种语言是通用的，约占一半，而另一半语言是各自所特有的，互相都听不懂，这就是海豚的方言。

南极洲素有“海豹之乡”的称号。因为这里不但海豹种类多，而且数量大。不久前，美国圣迭戈的哈布斯海洋世界研究所的珍妮特·托马斯，以及加拿大野生动物服务中心的兰·斯特林两位科学家在南极洲考察海豹时，发现南极半岛海域的威德尔海豹与麦克默多海峡海域的威德尔海豹发出的声音也有明显差异。前者只用21种叫声来传送语言信息，后者却用34种叫声来进行语言交流。即使两者之间有一些共同性的音调，由于海豹生活地区的不同，会出现不同的音响效果。例如南极半岛海域的威德尔海豹，在发出这些音调时，比麦克默多海峡海域的同种海豹发出声音的音调低沉、短促。

此外，南极半岛海域的威德尔海豹，还会发出一些新奇的“结合声”。其中最突出的是一种“镜——像”发声技能，这在麦克默多海峡海域的同种海豹中是听不到的。所谓“镜——像”叫声，仿佛人照镜子一样，先有镜子，然后才照出人像来。最常见的海豹“镜——像”叫声，可以分为以下两类：一类是在海豹前一个声音低落时，后一个声音立即升起；另一类是这种叫声由两个短句组成，前一个短句渐慢，后一个短句渐快，而每个短句有重复的连续节奏音构成。

根据托马斯和斯特林的研究，威德尔海豹还具有“创新”和“保守”两重性。在同一个海域中，一些海豹能不断发出新的声音，例如象针尖磨擦样的叫声，周围的另一些海豹不但会马上学习，而且很快就学会。可是，这种海豹又十分保守，只学习本地区的同种海豹的创新语言，严格抵制外来语言对自己方言的影响。

目前有些科学家综述，人类不但发现了动物的语言，而且还发现了动物的方言，至少在座头鲸、关东海豚和威德尔海豹中已经找到了方言，可见方言并不是人类所特有的，问题在于我们现在还不了解动物方言的含义，它们中间是否有一些“先知者”充当翻译，使它们和人类一样通过译员彼此广泛通话，可惜迄今还一无所知。

也有不少动物学家和人类学家提出相反的意见。他们认为，我们不能把动物的“语言”和“方言”描绘得太离奇，与人类的语言和方言完全等同起来。严格地说来，所谓动物的“语言”或“方言”是一种鸣叫声，属于第一信号系统，仅与交配、觅食、争斗等有限行为有关。而人类的语言或方言是思维的外壳，属于第二信号系统，可以表达十分广泛的含义。所以，人类的语言或方言，同动物的“语言”或“方言”（确切地说，动物的鸣叫声）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人不可能与动物真正对话，动物中也不可能有译员。

（华惠伦）